◎谭啸宇

大年二十九一早，按捺不住兴奋的我踏上了返乡的归途，而此次行程的终点，便是被誉为“端午源头、龙舟故里、诗歌原乡”的汨罗。

于去年全线通车的S210无疑拉近了汨长城区间的时间距离，只稍一个多小时车程，送灶王、打扬尘、舞龙耍珠……熟悉的家乡气息便扑面而来。

绕道沿江风光带，我在浓浓年味中翻开一轴湘水的时光简史。这是一条历史之江、文化之江，更是一条诗意之江，爱国诗人屈原晚年在此行吟求索，余光中称其为“蓝墨水的上游”。汨罗江并不那么宽广，也不那么磅礴，油润碧绿的江水奔流向西，宛如一条绿丝绦，流经汨罗江国际龙舟竞渡中心、屈子文化园、汨罗江国家湿地公园，串起一川绚丽多姿的风景，筑起楚地相通的文化向度和情感认同。

可曾几何时，这条哺育数十万汨罗人的母亲河也曾满目疮痍，江面往来不断的挖沙船挟裹着汽笛的轰鸣，既惊扰了江底诗人的长眠，也给周边自然生态造成了严重破坏。好在，随着汨罗生态环境治理向纵深推进，一江碧水终于再现勃勃生机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在大年初二这天，一大群天鹅“造访”汨罗市国家湿地公园，它们自由自在地徜徉在水面上，来为市民“送恭喜”。

大年三十“送恭喜”，是汨罗人由来已久的春节习俗，也是属于“细伢子”的专利。吃过年夜饭，小孩们便会成群结队提溜着红灯笼走街串户，挨家挨户送上新年的祝福，“恭喜你家又过了个热闹年哩！”伴着大门吱扭一声打开，屋里的大人们忙乐呵呵地答应：“发财，发财！”然后热情地端上胡椒饼、小花片、糖粒子等各种零食，直到把小孩们的兜里塞得鼓鼓囊囊方才罢休。

一年的辛劳，就在这个时节，被浓浓的年味所安慰，舒缓成一脸温馨的笑容。四面八方归来的游子，也在乡音交错里，洗去了一程漂泊的艰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