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刘铁梅

女儿养了一只英短蓝白，取名曰菠菜。她在外地求学期间，就交给我们照顾。于七零后上班一族的我们而言，养宠物似乎有点不相宜，但主子不在家，何况是一条鲜活的生命，我们的代劳也就在所难辞了。

菠菜长得特别漂亮，粉红的爪子，粉红的鼻子，白白的肚皮，应该可以算得上猫中的“美男子”。它的活泼绝对超过郑振铎先生笔下的白猫和黄猫。两米多高的空调，纵身一跃，轻巧地坐上其顶，扑通一坠，稳稳地落于地面。拿逗猫棒逗它，随着逗猫棒忽高忽低，它在空中跳上跳下，你加速挥舞着逗猫棒，它可以在空中360度转身跳起落下，“咚咚”的落地声不绝于耳。你倒拿着逗猫棒在空中划圈，它就不停地追着逗猫棒打圈。有时地面稍有水，打滑，“噗嗤”一跤摔下，爬起继续奋起直追，直到你手发酸发胀停止逗，它才肯歇息。我想，考上飞行员的旋转本领也不过如此吧。

它的日常生活也很有讲究。每次吃完食物后，它会躲在一个角落里，用舌头不停地舔舐自己的两只前爪，再用两只前爪轮流地反复擦拭自己的脸蛋，直到它认为干净了才会停下来。这个时候即使你用逗猫棒去逗它，哪怕你手里的逗猫棒颜色再鲜艳，逗猫棒上的铃铛响得再清脆，它也会置之不理。

它的食物和厕所（猫砂盆）是不能放得太近的，包括吃的猫粮和喝的水最好也分开放。起初我们不知道它的这个习性，为了房间摆放整齐，我们把投食器和自动喂水机挨着放在一起，许多次它把喂水机打翻一地。我们以为它就是调皮罢了，想着客厅没做防水工序的，又把喂水机搬至阳台，挨着猫砂盆放着，它还是将其打翻一地。那时我们才明白过来，它是嫌不卫生，不是在拆家。后来把喂水机搬至洗手间的外面隔断，自从喂食器、喂水机、猫砂盆各摆一处后，它再也没打翻过喂水机。

搬新家后，我们把它留在了旧宅，于是，每天下班后必先去准时伺候它：铲屎、逗玩，至今已坚持两年有余。说来也怪，那天我莫名地更改了去看它的时间。跟平时一样打开房门，静悄悄的，没有菠菜地迎接，平时菠菜或蹲在门口的玄关处打盹，见我们回来，总会喵喵喵地叫上几声；或从睡窝里爬出来睡眼惺忪地伸着懒腰打着呵欠不停地蹭我们的脚。

不对！怎么回事？心中一丝不好的预感掠过。“菠菜！菠菜！……”无论我怎么叫唤，始终没有它的回应；寻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，终究不见它的身影。所有的窗户纱窗查看了，完好无损。仔仔细细地沿着楼梯间寻了一遍，没有；风急火燎地赶往物业询问其下落，无果。从物业回来的途中老远瞅见邻居娭毑的背影，急忙追上去询问，虽听不太懂她的话，但我隐约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——菠菜从楼上摔下去了。一抬头，撞见了在二楼的水泥天花板的角落里黑白团子，可能是菠菜。大声急呼，动了动，严重近视的我看清楚了，躺在那里的的确是咱家的菠菜。

幸运中的不幸是，菠菜经诊断为后腿粉碎性骨折。手术后痊愈中，为避免它自舔伤口，给它戴了头套。虽行动不方便，但它吃喝后仍然不忘洗脸，笨拙至极，拉撒后依然坚持爬猫砂埋实，翘起受伤的后腿隔着头套空清洗，搞笑至极。活泼不如以前，我们烤火，它趴在电烤炉旁打盹；电烤炉关后，热气渐渐褪去，凉了，它移步至自己的窝里睡觉。以前不挑食的它，面对纯猫粮紧闭嘴唇身子直会往后缩，直至送去一勺猫罐头一根猫零食条它才会大快朵颐。

菠菜的精致是动物的一种本能，那么我们人类在面对灾难困苦时也应该像它们一样精致地活着，活出一丝淡定，一份从容，一种豁达。如果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，那么请允许我也做一只精致的猫吧。